病毒?異己者亡!
下方是林夕於2008年5月25日撰寫的文章,有些話十分認同:
“……如今一見校長,難道就立地成佛,真心道歉?”
“……捐款倘若一如納稅,那就是納粹幽魂重生的一日。”
作為教育機構,應以教育學生為重。因外間壓力而選擇放棄學生前途,這是政治,不是教育。運用權力,讓對方屈服於其觀念與思想;這更是一種思想病毒。
相信校方不會天真地以為運用“記大過”,就“教”學生有回“善心”。這是一種政治做法:犧牲學生,免破壞校風與校譽。
可是,想深一層,造成這次事件的“病毒”,就是那想“起她的底”,告上權力方的思想。校方,成了這“病毒”的工具。那些人,期望上告校方,向這女生的言論報復。這內心的惡,更為可恥。這是“順者生,逆者亡”的獨裁思想。
“順服”與“屈服”是有很大分別的。以權力讓人屈服,人的心永遠也不服,滿足的只有施權者,是自私的惡。以引導讓人順服,引導者與受導者也得益。讓那女生多了解四川情況,甚至讓她親赴四川看看災情;不是更能引導她發現自己的“善心”嗎?
我稱這病毒為“異己者亡”。全城同慶奧運之時,也應反思內心是否有這病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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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動於衷的自由
林夕(《蘋果日報》,2008年5月25日,E7)
香港特別行政區《基本法》第二十七條道:“香港居民享有言論、新聞、出版的自由”。
既有言論自由,毋須寫下的,當然包括喜怒哀樂的自由。當喜怒哀樂化為言論,例如那在網誌上寫下捐款到四川是傻的一連串跟平常人反應不一樣的女學生,她也該有這樣言論的自由,換來無論網民冷血的指控,網民也沒有干犯到言論自由,一樣米養出百種心,不過,不該起她的底,並告上權力方:校長去。見校長後要公開道歉,並捐出五百元,不論百分九十九點九的人如何對這女生的言論反感,她有麻木不仁的自由,她說看見新聞片段人人在哭她卻想笑,不哀反樂,也有自由,可以在網上跟她理性辯論,或感性動之以情,或狠狠教訓她,如今一見校長,難道就立地成佛,真心道歉?
捐款也分明是臨急抱佛腳。即使是滅絕天良的言論,也不能尋求權力而逼她可能言不由衷的悔過,既滅絕天良,也自有良心之言跟之抗衡,教化能用心不能用權。全城同哀的氣氛下,有人就是不哀,可以不能理解同意甚至鄙視,但一定要還某些人在此時此刻無動於衷的自由。
人溺己溺是一種可貴的人性,懷基本惻隱之心的人會捐款,捐款卻不是公民的義務,拿著捐款箱,對方就是不肯,也不能罵他(在心裏罵就夠了,哈),這種無奈的寬容,必然要痛著心訓練,因為大是大非非黑即白的問題不常遇,多少已成過去的蠢事,就是以正義之名去統一人心而發生,而天下間又有多少真理絕對到要連情緒都要跟大隊的。捐款倘若一如納稅,那就是納粹幽魂重生的一日。